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纪录片

  【在谈到纪录片和剧情片的差异时，他以为拍照剧情片时不难得知影片的结局怎样，可是拍纪录片时却不知道，这是纪录片让他振奋的当地。】

  第三届波兰电影展最近在北京、成都和杭州举行，新片旧片一共展出了十部。作为波兰电影的代表人物，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著作每次都是电影展的必备片目。记住前次在大荧幕上看他的著作仍是两年前在北京国际电影节上看的《杀人短片》。这次的影展又放映了他的《两生花》和“蓝红白”三部曲的《白》。有意思的是，这次影展在这两部剧情片之前，别离放映了他早年的两部纪录片《守夜人的观念》和《医院》。就像有的影迷说的，这次主要是冲着他的纪录片来的。

  基耶斯洛夫斯基前期的著作都是纪录片。在谈到纪录片和剧情片的差异时，他以为拍照剧情片时不难得知影片的结局怎样，可是拍纪录片时却不知道，这是纪录片让他振奋的当地，“对我来说，纪录片是一种比剧情片更巨大的艺术方式，因为我觉得，日子本就比我更聪明。它发明的东西比我所能想出来的更要风趣”。

  鉴于其时波兰荧幕上的虚伪形象与大部分一般波兰人的日常日子截然不同，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纪录片将镜头对准了一般人的日子国际。《医院》拍照于1976年，片长21分钟，记载的是华沙一所医院的外科大夫接连32个小时作业的情况。这些医师在缺水断电、设备匮乏的状态下仍然努力作业，但整部电影却显得又诙谐又恐惧，医师医治患者跟工人修补机器、农人看守牲口无异。基耶斯洛夫斯基后来回忆说：“《医院》代表了一个更大范围内的实在的波兰，人们想对现状作出改善，但却束手无策，因为总体系实在太糟糕了。”

  《守夜人的观念》拍照于1977年，片长17分钟，叙述了一个工人看门人对周围国际的观点，比方他信仰“规矩比人更重要”，支撑死刑，觉得应揭露吊死罪犯以儆效尤。基耶斯洛夫斯基以为，影片中的主人公并不是个坏人，他仅仅个一般的正常人，脑筋有点简略，就像他后来拍照的电视短片系列《十诫》中的人物相同，不太清楚该怎样日子，不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苦苦寻找这些最基本问题的答案。这部纪录片在一个电影节上获了奖，但后来电视台预备播出的时分，基耶斯洛夫斯基却坚决对立，以为在电视上播映这部影片会使这位看门人遭到损伤，沦为亲属和朋友的笑柄。

  关于基耶斯洛夫斯基从拍照纪录片转到拍照剧情片，斯洛文尼亚哲学家齐泽克在《实在眼泪之怖》（The Fright of Real Tears）中供给了一种哲学解说。1998年，齐泽克受英国电影协会的约请，在伦敦的国家影剧院举行了系列讲座，从哲学的视点阐释了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英国电影协会之所以约请一名哲学家来讲电影，是为客服英国学院派电影研讨的贫弱和褊狭，使电影思维回归智性干流。《实在眼泪之可怖》便是由这次讲座的讲稿汇编而成。

  齐泽克以为，基耶斯洛夫斯基之所以抛弃纪录片而改拍剧情片，是因为他在拍照纪录片时遇到了内涵的妨碍。纪录片不只侵犯了他人的隐私，对他人造成了损伤，更重要的是，当镜头中的人物陷入困境悲伤哭泣时，他从中感遭到了“实在眼泪之可怖”，似乎承受不起过于实在的东西。在拍照剧情片时，因为知道艺人的眼泪是假的，也就能心无嫌隙地安然承受，似乎实在只要经过虚拟才干挨近。齐泽克把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这种改变视为一种道德行为。

  依照一般的方式逻辑，“电影”作为普遍性或许共相，是属概念，能够划分为纪录片、剧情片等一系列的种概念。可是这样的普遍性只要方式而没有内容，是一种“笼统的普遍性”，自身成了一种单个的、特别的东西，这就很难防止“白马非马”的悖论。

  齐泽克从黑格尔的辩证逻辑的视点来了解普遍性，以为普遍性不是一种包容特别内容的中性的结构，而是包括特别内容，而这一特别内容又会为普遍性“上色”，然后使得每种特别性都形成了自己的普遍性，这样的普遍性也就成了“详细的普遍性”（concrete universality）。例如，并不是说电影能够划分为纪录片和剧情片，而是说纪录片和剧情片对“何为电影”这一普遍性的问题各有不同的了解和规范。因而，关于基耶斯洛夫斯基来说，只要一种“详细的电影”，他之所以从纪录片转到剧情片，是未处理纪录片的内涵僵局，而详细的普遍性就体现在这一改变进程之中。